5月11日的中午,趁着学校休息时间,孙永棋驱车二十多公里赶到都江堰市青城山镇青霞小学,只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干儿子白俊熙,这天是孩子的十周岁生日。孩子比过年时瘦弱不少,孙永棋很是心疼,这个干儿子,正是他在汶川地震中救助的地震宝宝。
孙永棋陪着地震宝宝白俊熙在操场玩耍。
十年前的汶川大地震,大地震颤,地动山摇,致使无数亲人离散,牵动全国人民的心,很多人参与到救援中,在危难时刻向陌生人伸出援手,谱写爱的赞歌。孙永棋没想到当年救助婴儿的一个善举,竟跟对方结下了十年情缘,十年间,他看着干儿子长成少年郎,两家人成为亲人,这份不能被遗忘的感情还将持续下去,伴随着孩子的成长。
余震中停下逃生的脚步
2008年,孙永棋22岁,成家不久,刚入职成都市都江堰大道边的苏宁店铺一周,尚是一名实习店员。那天,他正在给顾客填写买货单据,店里的冰箱突然倒了,很快卖场的墙壁也开始倾斜。反应过来的孙永棋赶紧跑出,看到慌乱的人群和满身鲜血的伤者,他意识到原来地震了。
孙永棋将婴儿送往省人民医院。
逃生的路上都是奔跑的人群,空气中弥漫着惶恐、慌乱、不安的情绪,混杂着人们的哭喊撕裂声,孙永棋看到一位女子光着脚趴在地上,身上还沾染血迹,女子满眼惶恐绝望一直在哭泣,她怀里还紧紧护着一个婴儿。
当时余震随时会再次袭来,旁边房屋随时可能倒塌,玻璃有坠落危险,现场很危急,来不及多想,孙永棋抱起婴儿,搀扶起女子,将两人送往附近的镇医院。
女子名叫曹凤英,怀里的宝宝刚刚出生十余天,当时他们还在都江堰市人民医院第二门诊部住院。地震发生时,曹凤英的头部被房梁砸到,当场晕倒。恍惚中,她听见丈夫在喊自己,睁开眼发现自己已深处废墟,身上多处散落着碎石瓦砾,巨大疼痛感从脚部袭来,还好孩子没有大碍。唯一的念头是为了孩子一定要活下去,母亲的本能支撑着曹凤英从废墟中爬出来。
婴儿当时情况比较危急。
曹凤英无法行走,丈夫前去寻找交通工具,想尽快将妻儿送往医院,人群太混乱,两人就此走散(后来两人相聚,丈夫平安健康)。等到被孙永棋发现时,她已经在地上趴了很久,紧急关头,大部分人都着急逃生,无暇顾及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她。
镇医院诊断结果显示,曹凤英的足关节粉碎性骨折,还有脑震荡及其他外伤,需要住院治疗,孩子当时的气息很微弱,“孩子当时没什么反应,我特别担心孩子的安全”,在危难时刻母亲曹凤英牵挂的只有孩子。
我把孩子交给陌生人你
当时医院停电,无法使用仪器,面对婴儿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情况,医生建议立即将其往四川省人民医院。孙永棋安排妻子在医院照顾曹凤英,在跟曹凤英互留了联系方式后,搭上好心人的救援车,他抱起孩子奔向成都。
在混乱的场景下,把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交给认识不过几个小时的陌生人,真的放心吗?怀疑的念头在曹凤英脑海里有过,但一闪而过,“如果他不是好心人,不会在那么危难的时刻不顾及家人就来帮助我,我放心把孩子交给他。”
这是陌生人在灾难中难得的信任,这份信任也是沉甸甸的。医生给婴儿做了简单处理,在车上孙永棋一手抱着婴儿,另一只手举着输液瓶。一个多小时后,终于抵达医院,此时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,孙永棋的手已经僵硬到无法动弹。
见到孩子安然无恙后,曹凤英喜极而泣。
在为孩子做住院登记时,孙永棋才意识到,自己还不知道怀中婴儿的名字。很快,登记姓名为“孙永棋弟”的婴儿接受了诊断:新生儿娇嫩的呼吸道和肺部在地震时吸入了大量灰尘颗粒,影响了呼吸。做过清洗后,孩子脱离了生命危险。
延续十年的汶川情缘
孙永棋(右二)与曹凤英(左二)参与2008年“苏宁之夏”大型文艺晚会。
曹凤英让孩子认孙永棋夫妇为干爹干妈,孙永棋笑着说其实自己当年才二十出头,并不懂得当父母这件事,跟妻子商量之后觉得多个儿子挺好的,两家人也是有缘份,就认下了这门干亲戚,双方家长以亲家关系互称。
回忆起当年的事,曹凤英在电话那端哽咽了,“是他们给了孩子第二次生命,他救了我们一家人我们家人一辈子都很感激”。
当年的地震宝宝,现在是小学四年级的少年郎。
十年过去,孙永棋成为两个孩子的爸爸,从实习营业员变成苏宁都江堰旗舰店的销售督导,当年的地震宝宝也已经就读小学四年级,成为小小少年郎,这份感情也伴随孩子的成长延续了十年。每年两个家庭都会在春节一起呆上两三天,两边祖孙三代十几口人一起大聚会,吃饭喝茶聊天,是亲密的一家人。
每年过年,两家人一定要聚会(右一红色衣服是俊熙,旁边两个孩子是孙永棋的儿女,抱着孩子的老人是孙永棋的母亲,二排左一是孙永棋的妻子,二排右边是曹凤英)。
孙永棋会陪干儿子白俊熙过生日,带他吃汉堡、钓鱼、遛弯,干儿子喜欢警察,孙永棋就送了他很多警车,“孩子很黏我们,每次我跟媳妇去看他,他都会跑上来搂我们的脖子”。
曹凤英在朋友圈向孙永棋和苏宁致谢。
5月9日,曹凤英在朋友圈转发了汶川十年地震的一条消息,她这样写道:地震十年,我们一家有太多的感触,太多幸福的泪花,是苏宁、是孙永棋我亲家苏宁一名员工救了我们一家,把我们从死亡边缘给救了回来,如今孩子十岁了,我们一切其乐融融的生活都来源苏宁我们的大恩人,感恩。
其实在汶川地震的救援中,孙永棋只是众多救援人员中的一个代表。这种灾难时刻忘我救人的精神,跟苏宁的文化和价值观是一脉相承的。
据不完全统计,截至当年5月20日,苏宁董事长张近东以个人名义向灾区捐赠5000万元,全体苏宁员工自发捐赠物资款项已经超过600万元,苏宁公司共计捐赠约6000万元。
俊熙和干爸孙永棋在小学留影。
在学校里,老师夸奖孩子聪明懂事,俊熙的成绩在年级一直排名前列,这也是很让孙永棋骄傲的事情。巧的是,5月11日正是俊熙十周岁生日(当地人按照阴历过生日),俊熙的爸妈都在汶川工作,跟往常一样,俊熙的每一个生日,他都在身边。妻子已经定好了蛋糕,他们准备下午去接孩子回家,带孩子逛街吃饭,对于俊熙的未来,孙永棋笑着说,“以后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,希望孩子健康成长,成为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”。